【拉齐】龙鸣天泽 1·2

写在前面的话:

1.虽然宅在家非常舒适,但还是一切回归正轨比较好【伸懒腰】

2.synn新活动借梗,架空世界观,大概周更?

3.美好属于他们,OOC属于我

 




1.日出

他意气风发地登上了太阳船。

他即将去往未知之地行使王的威仪。

这片大陆上的每个人一出生就被赋予了名字,命运将它们镌刻在新生者的额间,沙色的字迹闪闪发光,一夜后融于皮肤的纹理下消失无踪,只留神明的余音指示未来的道路。继承“野狼”名号的孩子聪慧又凶狠,或许能成为最勇猛的将士;拥有“智慧书”之名的孩子自小乐于阅读或精于计算,头脑灵活如被智慧之神亲吻;被命名为“春光所喜悦”的孩子通常有一张令人艳羡的美丽容颜或是一副美妙绝伦的好嗓音,所经之处能使人感到生机与活力。

而他生来就与旁人不同,金色眼睛睁开便是熊熊日曜,发出啼哭时黎明随之降临于夜雾笼罩的大地,第一缕日光刺破黑暗洒在他的额前,其间缓缓浮现的神谕令众人惊叹叩首。

“拉美西斯”,拉之子,天上带来无尽光明的太阳遗落在世间的使者,数百年未曾被任何人佩戴的神圣之名重现于世,祭司拿神杖轻点他的双肩,预言他将带来新的盛世。于是万众欢呼万民颂赞,人们涌向王都,点燃庆祝的火把,带着虔诚的愿望于王城下念诵祷词。或许他能给予我们美好的未来,或许他能赠与我们绵延的福祉,无数人对新生的王权继承人投下期许的目光。他顶着这般尊贵荣耀的称呼成长,不断学习历练,别的孩子挥舞木剑从街边嬉笑而过时他已经举起了真正的刀剑,别的孩子在地上划下歪歪扭扭的印迹时他已经开始领悟军略、谋策与权术,十五岁便指挥常胜军于战场大放异彩,夺回失守的城池,他的辉煌战绩令国人赞叹、令敌手拜服,二十五岁时他从父亲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闪耀王冠,人们高歌起舞,赞美新王的登基,比二十五年前还要隆重的典礼持续整整一月,乳香和没药的香气缭绕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他深知自身超越常人的能力建立在超越常人的磨炼之下,因此他无比自豪,视自身所取得的功绩为理所当然,却也无一刻懈怠,尽职尽责向国境的每一寸土地播撒王的宽容与怜爱,播撒肉眼可见的光明生活。人们尊敬他、爱戴他、为他写下一首首赞歌,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桌边从未卷起的图册上标注着王国周围虎视眈眈的敌人,那是他必须铲除的、威胁黎民百姓安全的虎豹豺狼,也是阻挠他无尽征途的绊脚石。小时候父亲将他抱在膝头,微笑着把住他的手一遍遍描绘热砂的轮廓,告诉他,“我的孩子,这就是热砂,我们的家园、我们祖祖辈辈都守护的美丽大地”,可他不解,热砂只在地图上占据了不大不小一块,甚至也没有在正中之处,为什么他的家园、他要守护的地方不能再大一点、大到从地图的这一端到那一端?他抬起头注视着父亲已经苍老的双眼,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向他日渐衰败的父亲发问:

“父亲,热砂不是世界吗?”

他的父亲震住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发出了他人无从知晓的陌生语调。他张张口,用热砂的语言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语。父亲缓过神来,口中喃喃着“或许这就是拉的指引吧”“我的孩子终究是拉的孩子”这类年幼的他无法理解的低语,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只是从怀中取下从来不让人触碰的珍爱项链,交到他的手中——如同在水中游动的鱼群,项链的璀璨宝石内竟浮现不属于热砂的细小文字。他隐约意识到这大抵是父亲、这个国家或者这个世界都无法理解的语言,只冥冥中向他传达神明的呼唤。他仔仔细细地对着光去瞧那些五光十色的宝石,浮动的语句逐一印在他的脑海里。

 

“一切新生 都是忘却

一切真理 只是信念

我们本是共同的灵魂

在大洋之中沉浮

当记忆撕裂时间存在

请见证我的诞生”

 

他将神明的话语复述给他的父亲,即使他对字句表达的含义一头雾水。父亲摸摸他的脑袋,将项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是热砂的王族自古传承下的至宝,却极少有在位者能领悟这些文字的意思,但凡参透者必将为这片国度带来新生。”

那还不够,新生是指的什么,仅仅是干涸的土地流淌过河流、贫苦的百姓获得财富吗?那还远远不够,他在心中越发强烈的桎梏感的驱使下向他的父亲再度提出疑问。

“那我可不可以,用这个项链将热砂变成世界?”

他的父亲无奈地叹息,用手指着地图上那片小小的热砂,又挥开手臂框出整张地图:

“让热砂从这里,变成这样,孩子,你什么时候能做好准备呢?”

已经阅读过的零星书籍从脑海里冒出来,他盯着父亲握紧刀柄缰绳而生出薄茧的指节鼓起勇气大声说:

“我不知道,说不定就是现在。父亲,请教我。”

他的父亲笑起来,笑容里的热望使其年轻了几分。

“那么我的孩子,你首先要知道这个变化的过程,叫作‘征服’。”

征服吗。越是成长他越不相信神灵,或者说,他越发认可他便是神明在世间的化身,他注定要在神的见证下征服整个世界。征服的途径需要力量,他能感觉到,这种力量不只是肉体上的强悍或者意志上的坚不可摧,而是别的什么更具有决定性的东西,他迫切地渴望着这种东西。

不断创下新伟业的王回顾与已然长辞的父亲的对话,摸了摸颈间垂挂的项链。这串幼年时便陪伴着他的项链在王室的所有藏品中算不上最精美,却令他爱不释手,连睡觉和训练也不曾取下。说来也是奇妙,经过那么多战役和远征,这串见证王者无数事迹的项链却从未褪色破损,总是在光下熠熠生辉,有那么两三次他差点都以为自己已经遗失它了,却又总能在别的地方找到它端正无暇的身影。宝石折射斑斓的光芒,其间不断涌现的文字已经被他翻来覆去地看了无数次,可依然无法理解其中深意。

直到有一天他在王城的地宫内发现了神器。那是一艘巨大的船,不合时宜地锁在地宫最深处,船首船尾翘起美丽弧度,却没有船桨和罗盘,舱室倒是有数度改造修饰的痕迹。他踏上船,神的造物仍留在世间,可神早已远去,风帆染上经年未用的灰尘,木制的船身散发古老的芳香,栏杆有短短一串铭文——太阳之船啊,载我所爱之人驶往记忆的大洋。

记忆中熟悉的话语呈现在脑海中,他从未向旁人诉说过的异端语言刻在陈旧的木头上。他念着那句话,发现胸前的项链在黑暗中散发出明亮的光芒,舱室的正中也遥遥呼应般发出同样的光,他走进去,一块金色的宝石正悬在空中,他用双手捧起宝石,那光芒刹那间强盛了数倍,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脑海中问他。

你是谁?你为何而来?

那声音像清泉和芦苇花,有着令他熟悉热爱的气息。但他并未急着回答,只是看了看胸前的项链。它属于这艘船吗?他是否拥有了沟通另一个世界的能力?亦或,他可以从另一个世界得到什么?之后他离开地宫,埋首在王宫内数不清的古书中,终于在几本快要被蛀蚀得化灰的先王手记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神器将载着命定之王前往记忆之洋,获得无上至宝。

那些讳莫如深的话语指向同一个目的地,已经值得冒险一试了,而他还注意到,所有提到这艘神秘巨船和另一个世界的祖辈,全都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拉的孩子。即使发音和写法在几千年中几经改换,但命运蕴含在其中的本质却不曾改变。算是什么巧合吗?这几位先祖的确都创造了盛世,从颂诗传记里也能略知一二……但为何史书里没有提到过他们的出发和归来?快要完成的拼图少了关键性的几块,他仗着自己迄今不败的人生和年轻的雄心,下定决心向着另一个世界进发,安排好一切事宜后他将太阳船从不见日光的地宫中移到翻滚雄伟的长河边,祭司为他的武器和身躯加持重重祝福,臣子忧虑却不敢劝阻。他登上甲板,那温柔的提问又飘进了他的脑海。

你是谁?你为何而来?

而这次他有足够的资本高声回应:“余乃拉美西斯,为热砂带来盛世的拉之子,为征服世界、征服你而来。”

河流发出未经驯服的咆哮,在他的声音里太阳船抖落一身风尘,于正午的阳光下张开了风帆。船桨划动起来,年轻的王顺着长河而下,消失在了河流上方突然出现的金色漩涡里。

他在短暂的眩晕后睁开眼,眼前不再是他所熟悉的滔滔江河与遍生莲花芦苇的灼热大地,而是一片宽广到无边无际的金色海洋。他听到海水拍击船身的声音,听到波涛卷起浪花的声音,这些声音传到他的耳畔,竟分解成了无数窸窸窣窣的话语。

对明天的焦虑和期盼。

恋人间的浓情蜜意。

一家人平凡的日常。

无光者不甘怨恨的怒吼。

他一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里,正是汇聚了无数人记忆的灵魂之洋。

 

2.der erste Dämmerung

我醒来了。

我努力尝试记录我的一切。仔细一想,说醒来似乎不太合适,从无到有,无人的愿望之海出现了活物,这种情况叫诞生比较好。

那么,人是什么?人有很多吗?我只能隐约感觉到我是因为某个人类无法忽略的愿望而诞生,那么这个愿望是什么?头脑里并没有预先形成相关的记忆,这些问题开始困扰我。但我知道我的样子一定不是人类。人类的身体比这个洞穴小得多,不会披覆鳞片,也不会头间生角、身后长出双翅和尾巴,我不知缘由地认为着。

这么说的话,人类岂不是很脆弱?脆弱得掉进海里就会死掉。这样脆弱的生命,可以诞生出如此巨大的兽吗?外面的那片海,我从洞内向外看,也是由人类的愿望汇聚而成的,这样脆弱的生命竟然可以汹涌如此巨大的水域吗?

我不知道。但我切切实实地明白,愿望之海从今天开始迎来了一个不是人类的管理者。

在究明自身起源前还是先熟悉熟悉我负责管理的领域吧。

向外迈两步是光,再迈五步是洞口,挥动双翅飞上天空向地面俯瞰,这里被一片海水环绕,我沉睡时的居处只是海中唯一的孤岛,现在被我的影子完完全全笼罩,在空中看上去小小的,却足以塞下这么庞大的身躯。天空是温暖的红色,太阳垂在海平面上方,颜色比天空深一些,那样的光芒斜斜地照进洞穴,刚好停在我诞生之处的外沿。无限广远,我无论如何向上振翅也抵达不到尽头,天空延伸的红色铺满海水之外的空间,而太阳也遥不可及,始终在我头前两三寸。

在飞抵某一处时我好像撞上了无形的障壁,我能看到不远处的海水和我所在的海域不那么相似,它们在此处交融,闪烁细碎的光辉,但我无法跨越到另一片海。我尝试调用力量去破坏障壁,但我失败了,力量原原本本地反噬到了自己身体上。

或许我只被允许活在愿望的海洋里吧。不过也足够大了,我沿着障壁飞翔,大致摸清了海域的范围和形状,看来巡视一圈需要不少时间。

……时间是什么?人类会拿它做什么呢。

我折返回去,降落在洞穴前的沙地上,金色的海水映出了我的样子。

漆黑的、勉勉强强可以被塞进洞里的身体,浑身都是细密的鳞片,鼻尖去够的话又凉又硬。四个爪子非常锋利,之前出岩洞的时候轻轻一抓岩石就裂成了好几块。翅膀看起来倒是软的,不过展开来的话大概会把岩壁撑碎。尾巴很长,可以围绕自己一圈,表面上也覆盖着鳞片,不过另一面什么防御也没有,可能很脆弱,末端的鳞片突出得厉害,是装饰用的吗?低头凑近海水,看见胸腹上有青色的纹路,眼睛是绿色的,头上的角卷曲锋利,插进岩石里或许得费些力才能拔出来。

这样的身躯,依照人类的角度来看,是怎样的? 

我不知道。但肯定说不上好。我试着伸出前爪去触碰浓稠而浑浊的深金色海水。愿望的海洋都承载着什么呢,既然需要管理,总得知道具体的内容吧。

一瞬间大量愿望冲进了我的大脑,起起伏伏的语言和各种情绪像尖刺扎穿我的逆鳞。如果这是痛觉的话,脆弱的人类应该只能扛一两秒就得重新等待下次轮回了。我发出咆哮,翅膀拍打地面,尾巴在地上划出乱七八糟的痕迹,喉咙开始不自觉地蓄起高温,幸好刚刚没有伸出舌头去尝海水的味道。我慢慢适应着这样尖锐的感觉,梳理出这些翻搅成团的思绪。

实现的和未实现的。

简短的和冗长的。

明亮的和灰暗的。

好的和坏的。(其实我不怎么会辨别,灰暗的那些让我疼痛,应该不怎么好吧)

太过庞杂了,一时半刻也整理不完,而且这片尚处于混沌阶段的海洋此刻还在不停汇入各种各样的愿望,希望的光条在海面下涌动,我试着将它们从海里抽出来,它们顺从地上升,浮出海面,变成一团团小小的火焰,好像很容易熄灭……我的居处很大,也很温暖,这些愿望之火能被被我快速地记录,也能为我的力量所庇佑,尽管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和其他的情感混杂在一起,受了影响很容易变质。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这些愿望的意义,不过通过它们所映射的景象,我知道人类是什么样了。

身体果然很小,我的爪子一次能捏两个,全身什么防护都没有,穿着的……布料、和铠甲?这是什么?人果然有很多,吵吵闹闹说着各种腔调的话成群成片地聚在一起,居所也和我不一样,形制不怎么相同,有的很旧很破,有的闪闪发光。两条腿却可以稳稳地站在地上,前爪——双手?好灵巧,居所是自己造的,吃的喝的从地上采集再变成桌子(那又是什么)上的东西,那些戴在手上脖子上耳朵上的东西也是自己造的。他们有不同的信念,甚至还有我根本不懂的信仰——神早已归去,只留下罕有人得见的神迹神言,为何依然在人心中高高在上?太阳、天空、大地、战争、爱情的化身,为什么会在他们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和无穷的力量?那个世界遍布着传说和奇迹,我甚至从他们的愿景里看到了和我类似的影子,恐怖的、高大的,经常成为英雄的猎物和目标,人类称其为龙。

我是龙吗?那就姑且以龙自居吧。能杀死龙,人类真厉害。

并且和我一点都不一样。可我不知不觉产生了羡慕的情绪。

他们很脆弱,但是能造出我没见过的五光十色的东西,能结成坚不可摧的队列毫无障碍地踏过很多地方,能从心底表现出各种各样的神情,这些是我不曾拥有的。我不需要进食和交流,我不能离开愿望海,我做不出那么丰富的表情。而且他们有着信念信仰支撑他们直到死去,有着希望和心愿等待他们实现,非人之兽没有跳动的人心,没有寿命的限制,大概永远也不会产生这些精神吧。不管是怎样的愿望,其发出的火光都是温暖的,照在身前又亮又烫,但我一点都不反感。

那就是人类啊,会产生这么庞大的世界也不在意料之外。我将那些没有实现的愿望从海里逐一抽取出来,火苗跟着我飘进洞穴,明明灭灭照亮高广的黑色空间。我扬了扬头,岩壁上伸出无数棱角平台,各色的火焰旋转着飞向我制造的灯台,和人类的物品相比我的力量是多么地拙劣。火焰安安静静燃烧起来,一些不久便褪色了——人们放弃了它,冷却了——人们实现了它,化作点点金色回到诞生的海洋,别的火焰随即便补上空位。我不停歇地审阅记录着那些温暖的光源,其中一团却突然吸引了我的目光。

纯粹的金色,比别的火苗都强大、都旺盛,显示出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我有些好奇地将其取下,火焰在我眼前爆发出猛烈的亮光,我的头又开始疼起来,起源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有预感。

那是属于未来王者的愿望,关于征服和前进。他统领着其他人类跨过山川河流,扩张自己的领域,治理自己的国家(这又是一个我不怎么明白的概念),为自己的子民(是孩子吗?那、那么,王者的孩子还真多啊……)带来幸福的生活,他的国家里每个人都在发自内心地绽放笑容。这一定是一个伟大的好愿望,不知为何,我坚信着,但兽是没有善恶观念的才对。他想要征服整个世界,可那个世界如此宽广,说不定广过记忆的大洋,又怎么达得到尽头呢?这团火焰持续燃烧着,没有熄灭的趋势,反而越烧越烈,让我想要一直守护下去。愿望心境里的王之子转过头,头痛瞬间加剧了好几倍。

尚存稚嫩的深邃面容,远未及人类的全盛时期,看起来意气风发,金色的眼睛比洞穴外的太阳更灿烂,眼神投向无限遥远的地平线。我顺着那样骄傲的视线望过去,我看到了一个孩子,棕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对着比他的双臂伸直了还长的地图许愿。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我的起源啊。

“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世界都变成热砂。”那个如此强烈的愿望穿过世界的障壁和海洋,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的起源之语,我用心灵读懂的第一句彼世之言。

“我终将征服世界。”

于是我诞生了。拥有了龙的身躯,栖于愿望海的小小岛屿,守着无尽的愿望灯火。

征服啊。他使我出现在记忆之洋,甚至拥有了管理愿望海的力量,这算不算是一种间接的征服呢。

人类果真厉害。

我将火苗往胸前拢了拢,闭上眼睛。尽管龙不需要睡眠,但整理这些愿望也耗费了不少力气,归结出来只有短短几句,但谁知道过去了多久呢。洞外的太阳不会升起也不回落,不像那边的世界,所以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等我再次睁开眼,大概这团火焰便会因人类短暂的寿数而回归愿望海吧。

可是,我还是很希望以人类的模样见到他。

这怎么可能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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